69、施舍_屑老板他又在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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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施舍

  “去看看产屋敷家的孩子吗?”继国缘一接着问。

  我?总觉得?他的话是带恶意的,就好像是要警告我?某些东西一样,总之不?是什么好的态度,但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个词,以至于我?明明排斥并且讨厌驯服的态度,也?还是下意识给出了‘好’这?样很难形容的回应。

  实在没什么是‘好’的,即便仅仅是表示态度,这?个词也?过分奇怪了,就好像应答是好事情一样,所以虽然我没有拒绝的意思,也?对这样的字眼敬谢不?敏。

  继国缘一是很少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在他眼里这?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而已。他钳制着我?的手腕,然后向门口走去,可能动作上并不是我形容的那样粗暴,但对我来说,那便是钳制了。

  月亮总是隐没的,今晚也?不?例外。

  继国缘一大概一直是有再暗中关照那些可悲的小东西,看着那些短寿的像是虫蠡一样的小东西们繁衍出了族群,如果产屋敷和光能见到会觉得?可悲吧。

  生命的可悲也不?仅于此,短寿,还有无力去应对,只能倚靠继国缘一的一点点好心?延续,我?实在觉得?这?可笑极了,继国缘一对这些或者还姓产屋敷或者换了其他姓氏的人类的保护就像是构建了对某种特别的动物的自然保护区,为了在不久的将来从保护中获利的特殊的圈养。

  继国缘一总让我?觉得?他身上有无数的漏洞,但这?也?仅仅是错觉而已,事实一次次证明我无法通过那些看似薄弱的点获得?我?想要的东西,我?在存续的竞赛中一次次地成为了输家。

  我?放弃了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思索起之前从珠世脑袋里搜刮到的那一星半点的东西,小纯终于出现了,但为什么琲世身上那张牌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动静,如果还是没有转机的话......我?忍不?住攥紧了手。

  “你在想什么?”继国缘一突兀地发问,我?也?是在这时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之中他的视线已经转向了我?。

  实在很恶心,自从知道他的能力之后,每一次对视都让我?有种被侵犯了之类的错觉。不?,也?许不是错觉,继国缘一那样古怪的能力本身就是对其他存在隐私的侵犯,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的能力不?仅限于简单的看透,甚至可能是直接的读心,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发颤。

  其实如果从事实角度来看,我?的想法实在充满被害妄想症的意味,毕竟继国缘一实在是个很想做好人的家伙,他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带着善的意味。

  但这?种执着的,似乎充满善意的行为规范却处处让我感到不适,大概是因为我天生就更倾向于自私而简单的部分。

  “我?想进食。”底下年轻的,被圈养的活肉看起来很适合被吃掉,但很可惜,继国缘一从来不会?理解我对食物质量的追求,所以我的话自然被全盘忽视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月彦的胃明明没有饥饿的反应。”

  就是这样,或者说,总是这样,我?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我?迫切地想要离开那个我?会?被完全辖制住的空间,想要去给阿吉下达一些指令,给迷途中的羔羊一样的小孩子有用地活下去的教导,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按照之前的计划去找伤魂鸟。

  “田口。”我?难得地主动向一直被我?判定为没用的傻子智障的伤魂鸟搭话。

  伤魂鸟却没有应答,还是孜孜不?倦地做黑死牟的跟屁虫,机械地参与那对兄弟喜欢的构建自己的家的事情。

  我?于是转向了黑死牟,他的脸在这个没有阴翳的世界里面白得发亮,金黄色的瞳仁在一片白色中有一种诡异的神圣感,我?知道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但我?也?知道他大概率不?会?主动回应。

  “黑死牟,让田口停下来。”

  “......”听到我喊他,黑死牟才抬起头看了过来,然后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几秒钟吧,他又转头看向了伤魂鸟。

  伤魂鸟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呆板地看着我?。

  说实话,和这?些家伙相处久了,我?总有种自己的语言能力要?退化?殆尽的感觉,尤其是黑死牟,他的所有反应似乎都只要用眼睛就可以达成,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可真是不得?了的进化?。

  “田口,你的肚子里装着师长的肉身。”我?拖长了语调,缓慢地向伤魂鸟描述我所知道的一切,他的眼睛还是一片空洞的,但我?知道回忆的门快要?打?开了,因为他又在哭,这?个不争气的,无用的小垃圾转头去看黑死牟,一副想要求助的样子,看起来既可怜又可鄙。

  也?就是这个时候,继国缘一忽然出现在这里。

  “你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他的嘴张张合合,以至于我?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并且完全失去了说下去的能力,我?不?怀疑继国缘一知道我?想做什么,但这?抑制不了我?心?里的焦躁和不?悦,就像是连绵的雨幕笼罩了一样。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我?反问。

  “如果月彦是想出去的话。”继国缘一很快地回答,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就好像没有什么能撕裂他脸上的面具一样。

  我?没有继续自取其辱的必要?,于是对话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也?许不仅仅是尴尬,毕竟以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说,我?是行恶中途被逮了个正着,这?无疑比普通的尴尬情境要?严重得?多。

  但继国缘一的语气和其他表现都像这件事很寻常一样,他看了看黑死牟,他的兄长比他的表现要?符合人类这?一生物得多,所以黑死牟低头不?语,假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兄长,您也想出去吗?”继国缘一突然问。

  黑死牟没有立刻回答,直到我注意到继国缘一似乎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小声地说:“缘一,你没必要?再说这些,那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您不想出去吗?”继国缘一换了问法。

  “没有意义。”黑死牟敷衍地回答。

  “那就是想。”继国缘一看向黑死牟,自作主张地下了决断。

  “缘一,这?世上没绝对的答案,我?只是厌倦了。”黑死牟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如果你认为我?想的话。”这?个答案显然无法令继国缘一感到满意,这?甚至都不算一个答案,他深深地看着他的兄长,过了一会?儿,才很茫然地问:“可是兄长你的肺腑都搅作了一团,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戳穿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特别是当继国缘一想要挽回什么的时候,黑死牟咬紧了牙,很快又松了下来,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就连那格外生动的鬼目也变得?空茫了。

  “那你想要说明什么呢?”黑死牟抬头看着没有穹顶的白茫茫的世界,他已经认错了,也?已经认输了。

  继国缘一僵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的兄长,又转头看看我?,就像真的很无助一般。

  “兄长是觉得?我?没有做到之前的承诺吗?”继国缘一最后还是转过头看向了他的兄长,“是对我?失望了吗?”

  “没有。”黑死牟直截了当地打断了继国缘一还想继续下去的问句,“那些承诺不?重要?,我?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黑死牟的话实在滑稽可笑地过了分,自身存在的意义或者价值根本就不?重要?,难道他不?明白吗,所有的为什么都只会指向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或者物。寻找存在的意义或者价值完全是本末倒置的行为,哪怕仅仅是满足生存的欲望,那也是正确的。

  继国缘一却好似不明白他兄长的话一样,过了很久,才给了我?看来实在可笑的回应。

  “兄长的存在本来就很重要?。”

  但是黑死牟并不认同,所以,他没有看自己的胞弟,脸上流露出碎片化?的情绪,然后小声地反驳:“那可能只是对你来说。”

  之后的对话我?就没有什么印象了,也?许是在那句话之后就仅仅是沉默。

  也?就是那次之后,我?有了离开那个空间的间隙,但这?不?是我的计谋达成的结果,不?是某种胜利的果实,仅仅是神之子高?高?在上的施舍,是极令我感到不快的。

  至于之前想要去寻觅的关于咒术的资料,也?是到现今才堪堪算是有些收获,我?忍不?住在心底把加茂这?两个字眼掰碎了,碾成渣滓。

  “月彦?”

  是继国缘一在喊我?。

  我?感觉身体空荡荡的,就好像内里已经被蛆虫或者其他食肉的昆虫给啃噬殆尽了,嘴里说不出话来,脑袋也?晕乎乎的,这?实在很没有道理,但偏偏就是我这?一刻的感受。

  甚至从珠世那边得?来的一点点收获也?完全不能让我?感到欢欣,甚至那都远远算不?得?收获,我?只感觉有无边的憎恶的情绪上涌出来,这?些年勉强的忍耐,还有小纯背地里做的事情,只要一想到是小纯去找了所谓的御三家的其余两家我?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我?迫切地想要报复什么,无论是人还是其他东西。

  继国缘一还在旁边站着,这?施舍一样的放风时间除了他一直会盯着我?之外,我?似乎还拥有相当的自由,这?个词让我心?里的愤怒有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但那燃烧除了燃烧之外便没有其他了,不?会?发热也无法发光。

  “琲世。”我?看向了继国缘一,将那些负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压到最底下,“你觉得?把琲世带进去怎么样?”

  继国缘一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情表明他确实很清楚地听到了我?所说的话。

  良久,他用一种格外轻蔑的眼神看向我?(这?么说大抵太过了,但那种你一定?有什么图谋的眼神在我看来和蔑视无什么区别)。

  “兄长会高?兴吗?”继国缘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含含混混的,就像是害怕做什么惹怒了家长的小孩子一样,我?没有去插足他的自问自答,因为他肯定会?同意的,这?也?是他早先就想做的,只不过因为伤魂鸟而推迟了而已。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继国缘一就转向了我?:“琲世在哪里,他还好吗?”

  我?很有种想笑的感觉,他这?时候的作态让我自觉有了蔑视他的资本,毕竟神之子也?没有那么高?尚不?是吗?

  卑劣者总归有各式各样自我满足的办法,我?向来深谙其道,也?很沉迷这种特殊的愉悦感。

  “他很快会过来的,他很好。”我?说。

  其实我?早先是希望用琲世来交换我的自由的,但继国缘一并不同意,也?从来不动摇,于是也就只能作罢,那些不?值一提的,正义的理由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什么阻止我?去伤害无辜的人啊,不?要?再缔造悲剧啊,义正言辞到令我?作呕,明明自私一点事情会?变得?好很多,继国缘一也?还是要坚持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琲世,那个孩子刚出生时候满身血污的样子,还有纱织脸上分外沉痛绝望的神情,以及那一根还在纱织或者琲世体内某个地方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就像当那两个咒术师为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来碍我?的事一样,说不得?会?有多事的家伙能为那根手指来找上继国缘一。

  精神层面的那一丁点胜利让我?好受了许多,于是我又有了和继国缘一对话的余裕:“我?不?想再看这?些短寿的人类了。”

  继国缘一的表情却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样,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也?是,他向来少言寡语,也?就脑子不?正常的时候会?讲些和我?用来劝服他人的歪理邪说一样的长篇大论,我?没有去命令琲世,实际上,我?在落到这境地之后就没有再侵入过他的脑子,但要?让他自觉送上门也还是简单的。

  仅仅只需要?让珠世告诉他有了他生父的消息就可以了。

  我?又想笑了,这?世界未免过于有讽刺意味了,父亲或者其他亲缘关系是如此地被看重,也?实在太过于讽刺了。

  就在这时,继国缘一忽然转过头看向了某个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是一个穿着和战国时代格格不入的类似现代军装的男人。

  “他不?是人类。”继国缘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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